清华大学新闻中心副研究员  刘冬梅

清华大学新闻中心副研究员  范宝龙

 

  

      在清华大学中央主楼中，有十几个看上去并不那么起眼的房间。同许多其它的实验室一样，房间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台台计算机和一套套先进的仪器、设备，只有中心控制室墙上那幅特制的布满长短不一红蓝线段的大幅中国地图，表明了这里的与众不同?D?D这里，就是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网络中心。

 

     正是这个中心中一群平均年龄仅仅30岁出头的青年教师，同全国10所高校的年轻人一道，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经过短短400多个日日夜夜的奋战，建成了中国第一个全国性的计算机网络，使沉睡了多年的东方巨龙，终于以覆盖全国的气势，同国际计算机互联网互通了“经脉”，成为中国跨入信息时代的一个里程碑。这一壮举震惊了海内外，国内外的新闻媒体先后刊发了几十篇报道。“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内联全国各地的500余所高校，外通世界最大的国际互联网。这样浩大的工程，在世界上也仅有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少数国家可以与之媲美。人们不禁要问：这是一群什么样的群体，竟创造了如此动人心魄的奇迹？！

      

 

     80年代初，当中国还较少有人知道网络为何物时，美国的互联网已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人们只要敲打方寸大小的键盘，就可以在文字、声音、图像并茂的计算机显示屏上与海外亲人进行交流，就可以以秒的速度获取大量新的科研资料，就可以查阅到世界各地的报纸、杂志……到90年代初，世界最具有代表性的国际互联网Internet已覆盖了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每年交换约1万亿字的信息，而此时中国在总体上还是一片沉寂。

 

    世界上许多最新的科研动态都在网上以秒的速度传播，而我国知识分子还要等一、两年以后才能从学术期刊上获取；只要通过一周的光盘检索就可以查阅齐全的科研资料，我国的科研人员却要在图书馆里忙上大半年。如此速度，如何使我国的科技水平尽快提高？如何能成为世界强国？网络是信息技术传播的载体，信息是教育和科研发展的命脉。没有信息网络，犹如飞机上没有通讯设备、轮船上没有导航仪、耳朵不好使的人失去了助听器。专家们呼吁，落后就要挨打。在羊肠小道般的信息路上行走中国无法腾飞，必须尽快建立我国自己的信息网络事业！

 

    中国教育科研计算机网就在这呼之欲出的大背景下提出了。1993年底，盼望已久的教育和科技界人士们终于迎来了喜讯：在国家教委的组织和推动下，清华、北大等6校联合向国家计委提出了“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立项建议。也正是从这时起，清华大学网络中心的年轻人们，开始以彻夜不息的灯火，迎来一个又一个黎明。

 

    1994年7月，过早袭来的热浪扑打着北京城。在清华园甲所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封闭式的写作班子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就是刚刚组建不久的清华大学信息网络工程研究中心的6 位年轻人，正在写作“建立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的可行性报告”。他们当中，有两位颇具号召力的带头人：吴建平和李星。

 

    吴建平，网络中心主任，当时刚满40岁。这位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青年网络专家曾当过工人，197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1982年在该系获得硕士学位。也正是从读研究生起，他师从中国网络专家胡道元教授开始从事关于计算机网络的研究。1987年，他被派往加拿大学习。两年后进修期满，他放弃了异邦优越的工作和生活待遇回到了祖国。

 

    同吴建平一样，当时38岁的网络中心副主任李星，也是一位留学归国的博士。别看他平时说话轻声细语，与你交谈时常常会蹦出“挺好玩儿的”字眼儿，但干起工作来却是事业上的有心人，样样掷地有声。从清华大学电子系毕业后，他曾在美国留学和生活8年。1991年，当他背着一台计算机回国时，感到最为不便的是无法及时从网上获取大量新的研究成果和学术动态。现实强烈地刺激着这位归国赤子的心：泱泱大国，在信息网络上竟落后到如此地步，我们中国什么时候也能占有网上信息优势？

 

    夜幕降临了，清华园主楼大厅一侧的房间里亮起了彻夜不息的灯光。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窗外树上的蝉似乎也懒得鸣叫。然而，吴建平、李星等年轻人还不能休息，因为在可行性报告的起草中，一场严峻的考验正摆在他们面前。

 

    中国要建全国性教育和科研计算机信息网络系统的消息传出后，国外一些公司蜂拥而入。有一家著名的外国公司甚至表示，准备投入2－3千万美金，赠送全部设备，条件是主持该网络的设计建设。他们的理由是：你们没有建这么大系统的经验。是拿来，还是自己干？当时有三种意见：一是全盘引进，让外国公司主持该项目的建设；二是接纳外国公司的设备和资金，让外国公司参与建设；三是只从国外引进一些先进设备，由我们自己独立承担项目的设计和建设任务。选择走哪一条路，他们面临着重大的抉择。

 

    这是一个衡量爱国精神和自强意志的抉择。如果完全交给外国公司去搞或让外国公司参与其中，我们是得到了一些实惠，可这个信息网络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将永远受制于人，国家信息事业的安全和自主权就无法保证。

 

    这也是一个充满风险的抉择。在3年的时间里，走完国外十几年的建设过程，这在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先例。更何况这是一项由不同区域、10所高校联合攻关的巨大工程，仅协调工作就非易事，如果不成功，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用户，将来若想在网络方面发展，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而且对吴建平和李星等人来说，他们各自的事业已干得有声有色，有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虽然已是深夜，年轻人们却是睡意全无。经过深入的分析、热烈的讨论，他们形成了共识：“外国人的钱不是任何钱都可以拿的。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自己干。”面对国际互联网地图上中国的那一片空旷，面对国民经济腾飞对信息的渴求，年轻人们决定携手踏上拼搏的征程：“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建设我们自己的网络，就等于给我们的信息网络设了一道海关。”中国不需要“花拳绣腿”式的计算机网，也不需要垂手可得的“原装进口”，中国需要自己的信息通道，需要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国力。“我们有能力建中国自己的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

 

    面对这一颗颗赤子之心，主持该工程的国家教委当机立断：独立建网！于是，“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的建设者们，开始了那段难忘的拼搏历程。

 

 

    虽然早在1993年底，该中心主任吴建平就以工程总负责人的身份，组织建成了我国最大的期货交易市场?D?D北京商品交易所计算机交易网络系统，在建设速度和质量等方面创造了同类工程的奇迹。然而，要完成全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络这样重大的工程项目困难依然重重：设计和建设全国性大型计算机信息网络的经验没有；管理如此大型计算机信息网络的经验没有；缺乏一支熟练掌握互联网技术的队伍；能否把来自各地区不同高校的技术力量协调好也是个未知数。一些外国公司这一次还是不相信中国人有能力独立建成如此庞大的计算机网络，有的公司甚至把投资建网的启动资金都准备好了。

 

    内行人都知道，用三年的时间就要把网建成意味着什么。然而，首先让外国公司吃惊的是，通常需要两年时间的工程设备选型、订货工作，他们仅一个月的时间就拿了下来。“虽然国家要求该项目在3年内完成，而我们的目标是再提前一年。因为我们这是一个示范工程，越早一天完成，对国家全面信息化建设贡献越大。赢得了速度就赢得了时间，赢得了时间就有成功的可能。”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公正的，他们是把别人扯皮的时间、喝咖啡的时间、去歌舞厅的时间、乃至于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从决定独立自主承担建网任务起，大家都做了“白一圈头发，掉几斤肉”的思想准备。

 

    大家都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吴建平累得尿了血，可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多就跑出来了。网络中心的很多同事都知道，作为曾担任系党委副书记的“双肩挑”干部，吴建平有着同时处理多件工作的本领，而且精力异常充沛。一次，因工作需要，他连续72小时没有休息，接着又精神抖擞地坐在了与外商谈判的谈判桌前，让同事又敬佩又心疼地打趣他：“你都成了神仙啦！”联系采访时，学术秘书指着桌上那一堆材料说：“这都是需要他处理的，可我今天却连话都无法同他说上一句。” 白天的时间大都被各种必须出席的会议及其它组织、协调性工作占去了，自己的业务工作就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进行。司机最有话可说了，“别人以为我同他接触的时间比较多，其实别人不知道，连我都难得同他说几句话。因为他在车上不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挂，就是一夜没睡，上了车便开始睡觉，我还怎么忍心打扰他呢？”

 

    李星，素来以踏实肯干、有求必应著称。别人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他去解决；别人不愿干的工作他去干；别人可以休息了，他还要继续加班。一次，国内国外的几条线路突然发生信号不畅的故障。一连两周的时间，李星都坚持在现场。多少次的尝试，多少次的猜测，多少次的探索，直到计算机屏幕上出现在那排排表示线路通畅的惊叹号！他说：“网络如今已成为用户不可缺少的信息通道，一天不通，就有可能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我们就是自己再辛苦，也要尽最大的可能查出故障，尽早排除。”

 

    令李星难忘的是开通国际线路的那日日夜夜。由于我国同美国有 9个小时的时差，人家上班的时间，正是我们这里的夜间。为了抢时间，大家就日以继夜地加班调电路，李星连续四、五天的晚上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与德国连通线路时，正赶上德国总统要访华。为了抢在德国总统访华期间开通，小伙子们忘记了一切。当时，由于时间紧张，德国同我国又有7个小时的时差，德方已不抱希望了。然而，12点多终于调通了！这岂止是调通了电路，它调出了国威，调出了中国人的技术水平，调出了中国人的拼搏精神！

 

    过度的疲劳，使李星得了高血压。然而，“只要能为国家做点儿什么，值！”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带头人的示范作用，感染和激励着这个群体的每一个成员，也铸就了这支有拼搏和奉献精神的群体。

 

    有人说他们傻，干嘛这么拼命？可对他们来说，珍惜时间并不仅仅是热爱生命，而是技术发展的需要，是强国富民的需要。“网络技术发展很快。不抓紧时间干，不但不会缩小我们与先进国家的距离，差距反而会拉大。因此，必须争分夺秒。”

 

    由于缺乏设计和建设全国性大型计算机信息网络的经验，为了解决大型网络调试困难，避免走弯路，他们就提前调试，先搞模拟环境，在自己的中心建起了小型实验基地，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探索。在认真总结了世界上计算机网络建设的历史经验后，他们深刻地体会到：选择正确的技术路线是网络建设成败的关键，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网络建设的可靠保证。“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建成什么样的网络？是建互联网，还是建虚拟专用网？网络上采取什么样的技术？是采用符合中国国情的、既比较先进而又比较成熟的路由器技术，还是采用国际上最新、但还没有成熟的ATM技术？国际上许多国家在建网时因这方面选择不当而走了许多弯路，10所高校的专家组成员也是各抒己见。怎么办？吴建平当机立断：“在科学的道路上行走，是不能像展示时装一样追求时髦的，必须从国情出发。我们已经落后了，再也经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

 

    经过反复的调试和分析，他们确立并执行了一套实事求是的建设策略和技术路线，即：统筹规划，分步实施，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独立自主地逐一攻克网络建设的几项关键技术；坚持国际互联网的技术，遵循开放性和标准化的原则，充分利用国家建设的公共通信设施条件，采用因特网的TCP/IP网络体系结构、安全可靠的三级网络结构和运行设计、集中和分散相结合的网络资源配置管理等先进而成熟的技术，以保证项目在技术上的先进性和高速度完成。

 

    1994年11月3日，国家计委正式批发“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建设报告。1995年12月20日，该网络示范工程就通过了专家的鉴定和验收，成为我国第一个独立设计、自主实施的全国性计算机互联网络，并自主设计开发了大型计算机网络的运行管理系统；提出、设计和实现了符合我国国情的大型计算机信息网络的安全保障体系；自主开发了大规模的中西文应用系统和信息资源。鉴定委员会认为：该项目“提前一年全部完成，在网络规模、网络资源建设等方面已超过预定的要求，其技术已达到90年代的国际先进水平。该网络已投入实际应用，并产生了明显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过去，高校许多教授在讲课时所举的例子，大都是文字资料上介绍的几年前的情况。现在他们只要在讲课的前一天上网，不出两三分钟，就可以获取世界上最新的资料，掌握学科发展的前沿，从而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一些研究生在做课题之前，也要先在网上查阅有关专题的国际最新研究动态，一方面避免了重复性劳动，一方面也从世界科技发展趋势中受到启发。在已经入网的200多所高校，网络已连到了院士、校系领导、博士生导师、以及教授和学术带头人的家中，坐在家里与世界同行进行学术交流，已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该网络的开通，有助于中国的大学开展对外合作。日本一家公司一直欲与西安交大进行一项合作研究，但担心通讯设备落后，影响工作效率，谈了两三年，却迟迟没有签字。当得知该校入网后，日本代表当晚就在合作协议上签了字。清华大学、厦门大学、天津大学、南开大学还利用互联网，分别组织了有几十个国家参加的国际学术会议，受到国内外学者的交口称赞。

 

    目前，“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已覆盖到全国除台湾省外的所有省、市、自治区，700多所大学入网，80多万台计算机入网，每天上网人数超过400万人。据有关部门统计，通过该网络进行信息交换，不仅为科研、教学提供了大量重要资料，而且节省各种通信费用折合人民币上亿元。乔石、朱?F基、邹家华、李岚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到网络中心视察，英国前首相撒切尔、新加坡副总理李显龙等国际政界要人及一些著名公司的总裁、知名大学的校长也纷纷到该中心参观，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赞誉。

 

   “有大的胸怀，才能干大的事业。要干大事业，就要依靠集体，依靠联合，搞网络尤其如此。”

 

    当年在高等学校，由于管理体制、经济利益等多种原因，以教研组甚至课题组为单位，争取一些小课题，以便挣点钱发奖金，似乎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然而，要真正为国家的科技、经济发展做点贡献，还是要勇于承担一些大任务。而要完成这些大项目，绝不能仅靠几个人单干，必须依靠集体，依靠联合。搞互联网络，尤其如此。

 

    为了建设好这样一个科研集体，使集体的每一个成员都能自觉地发挥作用，清华大学信息网络中心的负责人们花费了大量心血。首先是领导带头，中心主任、副主任等技术负责人发挥党员和骨干的作用，党支部积极开展工作，使党员在不同岗位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正是在党员和干部们以身作则的带动下，这个青年群体表现出持续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长期领导这项任务的清华大学常务副校长梁尤能曾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干任务，有多大的胸怀，就可以干多大的事业。中国教育科研计算机网络是一项巨大的紧迫工程，就算清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独自在全国建立这样一个网络，它本身就要求来自方方面面的合作和通力攻关。作为该工程的牵头单位，我们要把基点定在为大家服务上。

 

    几年来，清华大学信息网络中心的年轻人们正是按照这一要求，与兄弟院校的同行们团结合作，协同攻关的。在成绩面前，把荣誉归功于大家；遇到困难时则主动承担解决。有一度网络建设经费紧张，为了不影响科研进度，在这种重要关口，清华大学决定先用自己的科研经费垫付几百万元。参加这一工程建设的一些大学校长由衷地赞叹说：“清华大学有大将风度。”这种相互配合、积极协作的精神在工程建设中的确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次，在开通主干网同上海网的互联工程时，一个关键的部件突然发生了故障，该部件北京又没有，怎么办？上海闻知此事后，积极帮助寻找。最后，在上海交通大学的帮助下，终于在上海找到了。为了不影响网络开通时间，上海交大特地派一名学生乘飞机把该部件送到了北京。有关部门在网络建成后总结经验时指出，如果没有一个大群体之间积极、默契的协作，这项浩大工程中的一个个难题怎么可能顺利及时解决？

 

    在事业有成的今天，令这个群体感慨的不仅是集体的团结、同行的协作，更重要的还有老一辈在该领域奠定的良好的基础，领导和老教授对青年人的扶持和高瞻远瞩，以及各方面的大力支持。

 

    早在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当中国人尚很少有人知道互联网时，被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校长田长霖博士誉为“中国Internet之父”的胡道元教授就已经为中国互联网的发展而开始了工作。那时“文革”刚刚结束，一切尚在恢复中，胡道元教授在掌握了大量美国第一网建设的资料后，选择了计算机网络作为学科研究方向，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工作。1983～1984年，学校派他到美国加州分校作访问教授，亲身感受到了网络对该校各方面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回国后，他便开始了在清华大学建校园网的“游说”，聘请国际上各方面的网络专家来讲学，积极推动和筹划清华大学校园网的建设。尽管当时对要不要建校园网意见不一，有人说清华校园这么小，传个东西骑自行车就可以了，何必花钱搞这个东西呢？但在他的奔走下，清华大学校长办公会议作出了正确的决策，于1987年3月正式决定建设清华校园网，请胡道元教授任项目总负责人，虽然当时网络的规模因经费的限制只是个雏形，但这是为未来的发展播下新希望的种子。1989年，在胡道元的建议下，国家计委决定利用世行贷款立项建设我国第一个较大范围的区域网－中关村地区教育科研示范网，包括中科院、清华、北大三个院校子网及互连的主干网。胡道元教授坚持正确的技术路线，有远见地选择采用Internet协议，为该网接入Internet奠定了技术基础。1992年，在学校十多个系和部门100多人的协同工作下建成了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清华校园网。1993年在胡道元教授主持下，完成了“中国教育科研计算机网立项建议书。”二十年来，胡道元教授还为中国计算机网络事业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回顾那一段走过的历程，胡道元教授感慨地说：“现在谈建网络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但15年前首先得解决观念上的问题、技术路线问题和人才培养问题，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中国教研和科研计算机网”建设伊始，清华大学领导就在考虑：由谁来承担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经过认真、慎重的研究，他们感到：我们正处在跨世纪时期，而网络是一个新的事业，是一个更新技术迅速的事业。从队伍建设和培养人才出发，应当启用年轻人。

 

    “芳林新叶催陈叶，长水前波让后波。”为了国家的整体利益，胡道元，这位在中国网络建设方面立下汗马功劳的老教授、知名的网络专家，他胸怀大局，为后来者开路，让年轻人唱主角，主动担任该项目的顾问。

    中国教育科研计算机网络的建设者们是幸运的，学校在各方面给予了全力支持，把中央主楼二楼中最好的位置腾出来给了网络中心，而原来在该处办公的数学系搬上了六楼；建筑设计院的一个对外营业的复印部，为了支持网络中心的工作，先后搬家数次。

 

    国家教委既是这项工程的主持者，也是这项工程的支持者。同国家邮电部、国家计委等部门的协调，国家教委有关领导花了许多心血。在成绩面前，清华大学信息网络中心的年轻人们没有忘记为他们铺路架桥的人。

 

    如今，那四通八达的计算机网，犹如一条条充满智慧的长河；又恰似一股股点燃创新之火的信息潮在高速运转，取得了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作为中国教育信息化重要基础设施，它已发展成为中国第二大互联网络，连接了全国七百多所大学和科研单位，同1996年初开始建设的“清华大学信息与计算机基础设施建设”工程?D?D“泰山工程”一道，支撑着清华大学的网络信息平台。1999年1月29日通过国家验收的“泰山工程”一期建设：“校园计算机网络工程”（在早期基础上的进一步发展）、“信息与网络应用系统”和“电子化图书馆”已经覆盖全校，被广泛地应用于教学、科研和管理等各个领域。随着“泰山工程”第二期的建设，目前清华大学高速计算机网络系统已迈入研究生宿舍和部分本科宿舍，学生可以通过互联网在实验室、宿舍和图书馆等任何一个地方方便地查询科研和学习中所需要的各种资料和信息，用电子邮件向教师提交作用，在网络上探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通过网络购买书籍等日常用品等。学生社区服务中心为更好地为学生服务，也已开始提供网络化服务，建立了“我们的家园”服务网站，设立了虚拟楼内服务台，提供包括学习、运动、娱乐、医疗等在内的12类专项服务和新闻、海报、校外、地图导航、网站链接等其他服务，全方位地通过网络这一方便、快捷的手段为学生服务。利用该平台，清华大学还开通了“清华网络学堂”和“远程教育网站”，其访问量已分别高达10万和12万人次，同时在该平台上不断开设新课程和专业，使该校形成了学历与非学历教育，校内基于校园网的多媒体教学和校外基于远程通讯网的远程教学同时进行、互相渗透的开放办学格局，网络教育学院已具雏形，中国教育信息化已高速驶入快行车道。一批批年轻的网络人才也成长起来，一项项新的课题也纷至沓来，他们深感任重而道远。

 

    看到这群年轻人，看到清华大学信息工程的建设和发展，我们可以满怀信心地振臂高呼：中华民族急起直追的时候到了！不久的将来，当人们仰首天际时，将看到一条东方巨龙冲起在21世纪的太空。